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于长庚,菲律宾《商报》社长兼总编辑,一个强调自己的根在中国,对中国发展充满了希望,认为中国一定会越来越繁荣富强的人。不论是菲律宾主流媒体还是菲华报界,提起于家两兄弟,几乎是无人不知,于家兄弟不畏强权,秉承“不党不偏的公正新闻自由原则”的办报理念和实践深入人心。
* k' [; Z4 r& K/ ^( O V坎坷的教育历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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) w% @3 N* w4 d% |8 ?; Y' ]/ f 于长庚是1992年9月16日在菲律宾首府马尼拉出生。父亲是菲律宾《华侨商报》创办人兼社长于以同,母亲是书香世家的葛蕤谷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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于长庚还不到两岁时,父亲便把他和母亲遣送回福州,原因谅是当时中国与吕宋的生活费差距较大,在家乡可过较舒适生活。不久他们一家便搬到厦门鼓浪屿。5 ]4 [; L2 R; P q
( l0 X3 m" M( {0 q; K& J. U 1936年于长庚母亲病逝,父亲把于长庚带到了马尼拉。抵菲后进入父亲曾应聘执教的小吕宋中西学校专攻英文,及在创校时父亲当过教师的菲律宾华侨中学读汉文。 ; d4 }$ X( G- _1 i6 f p/ X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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于长庚在鼓浪屿辍学等待去菲期间,养成看书习惯。阅读的第一本古典小说是《镜花缘》。当时他虽对内容似懂非懂,却从此喜欢阅读古典书籍。好读书习惯奠定他的汉文基础,却也使他对学校正规教育的进程感到不耐烦。6 i" c. P9 g* i. _1 Z! L! R
2 K5 s/ J; i0 l+ f! w7 K; {4 H 时当芦沟桥七七事变发生,中国展开抗日救亡运动,不少中国优秀文教界人士自故乡来菲,是菲华教育最蓬勃时期。学校在混乱中发展,华校风气不能满足他的求知欲,他遂决定停止汉文学习,专修英语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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于长庚在菲国立大学附中只念到三年级,太平洋战事爆发,菲律宾沦陷日寇铁蹄下,他一度到洛斯万牛社(Los Banos)菲国立大学农学院专攻农科,主修养鸡课程,打算经营养鸡业。但应经验不足,后来经营不出一年,血本全亏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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& r+ ?) a& A2 y 之后,他进入马尼拉马布亚(Mapua)工程学院选修电机工程系。一年后转入菲律宾国立大学工程学院。大体来说,他的学识多半是自己在生活中磨练出来的。他的英文是自学的,中文也是如此。' b6 I( Z' o0 t g
兄弟同心继承父业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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" Q9 c3 C( j d" o 于长庚出生在马尼拉,但他自己介绍,他的祖先是中国北方的满族人。他之所以从事新闻工作,完全是因为他那在二战期间为办报而被日本人杀害的父亲于以同。于以同出生在福州,早年来到菲律宾,并于1919年在马尼拉创办了《商报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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+ j$ P3 ~9 }+ q; q 二战时日本占领菲律宾的时候,日本人枪决了当时《商报》的社长于以同,因为《商报》坚持公正翔实地报道在中国战场上人民奋勇抗日的新闻。“父亲为报社牺牲了,我们如果不继续把《商报》办下去,就是对不起父亲。”于是,于家兄弟没有再继续自己的学业,转而投入新闻工作,一做就是一生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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% Q0 |' f' G! z8 Z* h: U- l o 近年来,他主要居住在加拿大,和孩子、孙子享受天伦之乐。但身为菲律宾《商报》的社长兼总编辑,他每年仍然会定期回菲。他说,对于这一生的选择,他永不后悔,如果让他重新选择,他依旧会选择这条路。对于于氏家族为菲华社会和菲华报界所作的奉献,世人如此赞云:“一家烈士英雄,古今罕见;两代忠肝义胆,中外钦佩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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谈到目前《商报》的发展和办报方针,于长庚说:“如今,在菲律宾的华人已经落地生根,获主流社会接纳,成为多元民族、多元文化构成分子。我认为菲律宾的华文报刊固然是全世界华文媒体的一个环节,但更应认清是隶属菲律宾国家的传媒体系。反映菲律宾多民族、多元文化中的华族心声,才真正符合菲律宾、中国与菲华族裔的利益。”
2 S4 ]2 ^; o: _6 Z! j强烈的民族认同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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于长庚有7个孩子,他们没有人继承父业,于长庚的孩子从小并没有上华文学校。于先生说,“但我认为,既然菲律宾是他们今后要生活的地方,他们就要融入菲律宾主流社会,要做一个对菲律宾大社会有用的人,那就必须进入主流社会的学校。”不过,于长庚还是强调他自己的根在中国,对中国目前的发展,他充满了希望,他说中国一定会越来越繁荣富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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6 _: y5 w6 x4 m( F. e. j 于长庚承认,由于没有受到华文教育,他的孩子中文不好。“但是,不要紧,我相信他们都知道自己的根,适当的时候也都会回去寻根。”于长庚说,当年没让孩子学中文,还有一个原因,是当时中菲没有建交,菲国反共势力非常大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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8 @' |, X* J% D+ r' `6 H 那个时候,他也有些悲观,希望孩子们好好做个菲律宾人,不要再受到自己曾经经历的挫折。不过,他也想到,孩子成长之后,如果对中华文化感兴趣,自然会去学习,因为他们毕竟是华族,民族的根是斩不断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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% d! n6 I, o$ A% m i( a 事实证明于长庚没有错,他的一个儿子在加拿大受完教育后,因为有一个去北京工作的机会,如今已经可以说流利的普通话了.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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于长庚自称大时代的小人物5 N0 |& ]0 s. b; F0 B. P7 z% p
我是生在大时代的小人物,一生平淡庸碌。侥幸的是活在变革动荡的乱世,使我目睹经历第一次世界大战后大英帝国的没落,从日不落的帝国沦落为二三流的国家;也看到美国的崛起;世界文化经济政治中心在第二次世界大战后移到西半球;冷战击垮苏联成为世界独霸,惟呈现没落气象。中国则看到北洋军阀没落、北伐与中国国民党执政、日本蚕食中国导致八年抗日战争;国共内战、蒋介石退守台湾与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,台湾海峡两岸从汉贼不两立到汪辜会谈,统一是中华儿女共同愿望。我出生的菲律宾,则自美国占领的殖民地,经历争取独立的自治政府,太平洋战争期间沦陷日本铁蹄三年,光复后在战争废墟中独立建国,美海空军终于一九九二年撤离菲国军事基地,使菲律宾名符其实成为真正独立国家,惜政治腐败,使这一度繁荣进步的东方之珠,沦为亚洲最贫困的国家之一。沧海桑田,确实恍如隔世。 3 a. _8 Q" p' b4 ^+ Q8 d. o
在我一生中,亲眼看到信息科技发展,传媒对人民生活的影响,无孔不入。无线电广播萌芽到为彩色电视取代,现正进入有线与人造卫星电视播送年代。电子计算器的进展更一日千里,冲破国家疆界。跨国公司富可敌国,不仅仅影响本国政治经济,且隐现出将是人类的: l; r+ Z$ {* |( |" l6 v! G/ N
主宰。
: X3 j' I( z2 a/ x 一个受五四文艺运动与三十年代文学感染的海外华裔知识分子,侥幸生逢其时,即使在动荡夹缝时遭受小挫折磨难,仍以不虚此生自慰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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1 Q5 ?0 A1 M7 z/ G S1 ]/ |1 j于长庚的个性
# O6 C4 b+ A. w4 N8 t于长庚曾这样表述自己的个性:2 V( e0 n4 x6 N" L0 R- \- S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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不认识我的人常对我有一种误会,不少人误认我这个人一定左倾。为什么呢﹖主要原因是我受中国老学究思想感染,有书傻子习气,对金钱看得不重,对个人物质生活的要求又不高。加上本性内向,没人深切了解真正的我,以致误会无办法化解。我认识很多人,可是却没有很知己的朋友,没有一个可以坐下来谈心的朋友。结果是没有人真正地了解我。我认为这一切误会都是由我的个性引起的。要谈到我的为人,如果这一点没有先说明,那么很多事情就没办法讲清楚。; D# E& `% h F' P8 G3 c+ Y$ `% s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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内向孤癖,是我的最大缺憾,可能也是我性格的最大优点。孤癖使我能够作为一个超脱的旁观者,冷眼看十里洋场,不牵涉世俗名利之争,使我主持下的《商报》能稳固地秉持着无党无派,不激不随的立场。情面与温情是公平公正新闻的最大敌人,即使不应当六亲不认,但应当得到大多数读者具有公正不阿的共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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7 x; i* C# W& K6 Y8 A 也许是因为我小时候的处境,养成了我非常孤癖的个性。长兄在我八九岁的时候就回菲律宾。虽然家里还有弟弟﹑妹妹,但妹妹茵惠小我四岁,弟弟长籁小我五岁。对一个八、九岁的孩子来说,四、五岁是很大的差距。在鼓浪屿,我们只有二位近亲,就是我表叔和二舅。起初我们和表叔同住,表叔有两个女儿,一个儿子。表姐大我四、五岁,表妹年龄跟我差不多,表弟的岁数跟我相差很大。除了表叔和二舅两家以外,我们在鼓浪屿没有其它的亲戚。人的许多个性习惯都是小时候养成的,例如我看《红楼梦》的时候,诗我看不懂,从此就对诗有了偏见,直到现在,看书时一碰到诗就跳略过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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9 V& [, j* x8 c E5 Y: @! F8 V$ s5 R 孤癖也形成了我倔强的个性。在家里,我倔强到不用亲属称谓喊我庶母,任何称呼都不叫。于以同对我比较放纵,他认为我的孤癖,他也有责任。他从来没有强迫我们叫庶母妈妈,只要我们叫她姑娘。我甚至连姑娘也不叫。其实庶母对我不错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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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十四岁死了母亲,十九岁死了父亲。因曾经与大哥长城分开过,他比我早到马尼拉,我们的感情还不错,可是总觉得彼此间有点距离。我们是好兄弟,但并不亲密。我跟弟弟比较亲近。长籁却很早就过世,死的时候还不到三十岁。就在一九五六年,结婚不久就病逝。弟弟的死对我的打击很大。* X* I! R9 p! g$ Q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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父母的双亡、弟弟的早逝,使我对人间很多事情看得很淡。马尼拉解放战争的时候,我们住的地方死了很多人。在战乱中死里逃生的境遇,让我觉得这条命像是捡到的,使我对人生看得更淡。另一方面,我自己对生活的要求本来就很低,穿吃住很随便。我太太常说为我下工夫去做饭菜是浪费时间。我这个人对食只求饱腹,好坏分不出。我太太是个完美主义者,做每件事都很认真,因此使她觉得很遗憾的是,她做出来的美菜佳肴,我不懂欣赏。闻名的餐馆美食,我都品尝过,可是我却不会有一种要到好的餐馆去吃饭的渴求。对吃来说,我是但求三餐吃饱而已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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穿的方面我也不讲究,一件衣服穿了十几年是很平常的事。我现在有些衣服是在台湾的时候做的,将近二十年了。对我来说,衣服不是要穿给人家看的,只要自己穿起来干凈合适即可。因此牌子、样式对我来说都不重要。( g: p0 ^) B/ t2 o) X# G; i/ b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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住的方面,我现住在报社里的一个房间。我在多伦多市有一栋房子很不错,环境清幽。我要说的是居住方面我也可以适应。我对自己的要求很低,只要有一安静环境就可以了。行的方面,除了我以外,全家大小都有自己的小汽车。在多伦多市我常坐公共汽车,因为那边/ O( _2 Q! o" v. k2 o6 h
的公共汽车很方便。. e2 [; y& z7 Z u) ^" r: |1 }9 @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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对我来说,钱是用来花的,不懂花钱,要钱又有什么用?我并不是说钱没有用,或者说我不喜欢钱。说不喜欢钱是骗人的,在这种社会里,没有钱是不行的。可是我对钱的要求比较低,因为这样,就时常引起别人对我的误会。可惜没有知已的朋友可以说出真正的我,因此,误会就无法解开。我对钱看得淡,并不因我是左派,而是我并不太需要钱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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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没有什么社交生活。我也几乎没有参加过任何社团。在菲律宾参加过的团体只有两个,一个是“记者会”,另一个是“爱书会”。参加记者会是因职业的关系。除了这两个团体以外,其它社团我都没有参加,连福州人的同乡会也没参加。一直到现在,我还是很不喜欢应酬,除了很不得已的情况下,才去参加宴会,像我妹妹的孩子结婚,那我不能不去。这种没有社交的生活也使我感到对物质的需求不太大。钱是身外之物,生不带来死不带去,真的是如此。很多人这么说,但没有人真正去做,我实际的生活就是如此。我现在一个月用不了一百匹索,吃的是报馆的伙食,我没有另外买,唯一需要买的是肥皂、牙膏。我也没有车,因为我并不需要车。结婚的时候我曾对我太太说,我可能不会是个很好的物质供给者,但绝对不会让她挨饿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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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也对孩子们说,只要他们肯上学,我会供给他们读书的费用,但只是到此为止,我不会想存钱留给他们的。很幸运的是我太太是一个画家,她的画可以卖钱,此地太平洋星大楼顶楼上有一幅壁画便是她画的。那时她向他们要价二十几万,还算是便宜的。常常有人向她订画,但她却认为,她并不需要钱,因此她就没有去画。她每每画一幅画,没有完成就搁下来。我到台湾的期间,家费是由她维持的,那时是她的“多产期”。后来为了要到加拿大和我相聚,她以一张画买一张机票来计算,她与七个子女共要八张机票,在一、二个月内画了很多幅画。这也是我对钱不太担心的原因,因为真的需要钱的时候,太太的画可以卖钱。目前的情况更不用说了,子女都长大了,各有自己的工作,现在只有一个女儿尚在学校念书,她得到加拿大联邦政府的奖学金,在大学攻取化学博士学位。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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